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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 250唐夫人最後的回憶(下) (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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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血水腐蝕掉西界底地千年玄鐵,只需月升月落之間的幾個時辰,洪水退去,西界便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寶庫,什麽都沒了,只有千年玄鐵之下無盡的藏寶。

一切都在地下千百萬仗下進行,地上根本不會有多少的動靜,有了這一筆財寶,國庫充盈,只肖半年他便能動手了!

“朕不是很早就告訴過你了嗎?不用再打草驚蛇,即便真有閻羅,朕亦要他被侵蝕地屍骨不存!”天幀帝對西界已經沒有先前的任何好奇之心了。

“是屬下心急了。”李公公連忙自責。

天幀帝不再多說,緩緩朝門外而去,不是入西界,而是去檢驗周邊的部署,不允許出任何差錯!

剛到鳳儀宮門口便見無情一臉神色匆匆而來了,李公公連忙呵斥,道:“你這孩子,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?”

收費章節 277按兵不定&醒

鳳儀宮並不是可以隨便進入的地方,即便是當朝太子,沒有天幀帝的允許亦是不能擅自入內的。

無情被李公公那麽一問,這緩過神來,知道自己犯錯了,無奈心急著擔心雲姨再被傷害。

然,天幀帝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,徑自而前。

“無情知錯。”無情連忙低下頭退到了臺階之下,他心急了。

“來做什麽?這時辰不是該練功的嗎?”李公公蹙眉問到。

“雲姨被劫持了,他們說什麽建構圖!”無情連忙答到,對他,雲姨的安全最是重要。

“什麽?!”李公公驟然大驚,而天幀帝亦是突然止步。

“東宮有刺客!”無情言簡意賅。

“說清楚,怎麽回事?”天幀帝早已落在無情面前了,厲聲問到。

“我今日起得早,就想先去看看雲姨再回來練功,看到桂嬤嬤和她在聊天就先沒打擾了,後來就來一個男子,就二十歲出頭,很是厲害,能將千絲紙鳶化作利器,他好像威脅雲姨給他什麽建構圖。”無情如實答到,就盼著李公公和皇上趕緊過去東宮了。

天幀帝瞬間陰沈了下來臉,看向李公公,李公公會意,不稍多問,身影一幻便是消失不見。

無情看得明白,這才淡定下了心來,不敢再多言語。

“他們還說了什麽?”天幀帝冷冷問到。

“我聽不清楚,就知道說到了建構圖,還有……淑妃娘娘……”無情有些遲疑,不知當說不當說了。

“說!”天幀帝卻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,雙眸隱著滔天的怒意,陰鷙地駭人。

無情那小臉頓時充血而紅,開口都艱難:“淑妃……淑妃娘娘……桂嬤嬤想見她……”

淑妃二十多年前就已被當時的大臣合謀毒殺,而後天幀帝便是一場大火燒盡了一起,雖是殘忍,卻也一時被傳為佳話,無情入宮後當然是聽過的,只是桂嬤嬤想見淑妃,這毫無疑問透露出一個信息。

淑妃沒死,為何沒死,為何又會入陵?

話音方落,掐在脖頸上的大手便驟然一緊,他這才發現自己撞破了多麽可怕的一件事,這背後定有可怕的真相。

越來越緊,呼吸已經快要停止了,顧不上什麽尊卑,顧不上眼前的是何人,本能的反抗了起來,雙腿亂踢,雙手亂推,只是一身功夫都是出自李公公,而李公公實則是天幀帝一手調教出來的,他這麽個小小的孩子,如何撼動得了他絲毫?

意識開始渙散,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了,模糊不清,卻真真實實得感受到他的怒意,甚至是恨意。

終於,再他即將斷氣之時,天幀帝終於松了手,無情卻是眼前全黑,小小的身軀癱倒在地。

“來人啊!”天幀帝轉過身,根本不再看他一眼。

“屬下在。”無聲無息落下來的是一個黑衣人,不是特訓的禁軍,而是死士。

正整座鳳儀宮,出了大殿,其實皆是死士的藏身之所,真正護衛皇宮,真正護衛天幀帝的,是他們。

“帶下去,朕不想從他口裏再聽到任何一句話!”天幀帝冷冷丟下這句話便朝東宮而去。

黑衣人一把扛起了無情,面無表情,一步一步朝一旁側殿走去。

此時的東宮,仍舊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,風平浪靜,寂靜而清冷,仿佛被遺棄一般,似乎,兩個主子離開太久太久了。

李公公並沒有動手,這遠遠地看著那個白衣男子身影猶如游龍一般離去,習武之人的直覺,這個人並不那麽容易招惹。

桂嬤嬤已拉著雲容去療傷了,亦是沒有發現李公公正悄無聲息地跟在她們身後。

那建構圖除了是淑妃陵的,還會是什麽的?

沒想到哭笑二人早就把建構圖紙畫出來了,太子殿下竟然有那麽大的膽子,他究竟想做什麽!?

“人走了?”陰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一向貼身伺候的李公公都驚了,驟然止步,轉過身來,恭敬稟到:“屬下未敢打草驚蛇,那男子怕就是擁有千絲紙鳶那人了!”

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背影,一襲白衣,身姿頎長,同通緝已久,追蹤已久的那白衣男子極為相似。

“東西呢?”天幀帝又問到,指的自是那建構圖了。

“帶走了……”李公公心下亦有些怯了。

“很好!司夜果然是朕的好兒子!”天幀帝卻是冷不防大笑了起了,他越發有興趣想知道他這個寶貝兒子想做什麽,又同白狄之人私下有何勾結的了!

李公公不敢再勸什麽了,亦是沒再有任何理由為太子殿下開脫,小心翼翼道:“皇上,雲容那丫頭定是被殿下威脅……”

“去淑妃陵,守著不動手,切勿打草驚蛇!”天幀帝卻冷冷打斷了他的話。

“屬下遵命!”李公公只得領命而去,看這樣子,皇上是想佯作什麽都不知道,將計就計了。

天幀帝卻是親自一步一步朝殿內而去,殿內的桂嬤嬤和雲容根本毫無察覺危險一點一點地再靠近……

……分割線……

已經是接近日中了。

六月天,即便是茂密的叢林裏,亦是炎熱無比,蟲鳴聲此起彼伏,仿佛都在控訴著天氣的悶熱。

入了六月,夏季真正到來,亦是這萬重大山雨季開始的時候了。

此一刻,烈日當空,下一刻便極可能雷聲隆隆,烏雲匯集,疾風暴雨。

烈日下的夜光樹就同普通的大榕樹沒有多大的差異,樹冠很寬大,擋去了炎炎日光。

唐夢懶懶地背靠著樹幹,發淩亂,衣亦是淩亂,臉色蒼白,一臉的疲倦,偏頭看著一旁那孩子,清秀的眉頭緊緊鎖著,不知在思索著什麽。

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是怎麽昏迷過去了,最後的記憶便是夕兒要咬她,之後的一切統統沒有任何印象。

而此時的林夕,魔性早已褪去,就安安靜靜地睡在一旁,一如既往地蜷縮著身子,睡著正熟,粉嫩的小臉上氣色卻也不怎麽好。

唐夢一動不動地看了她良久,終於手還是緩緩擡了起來朝脖頸處摸去,一直沒有確定,真的不知道昨夜到底有沒有被咬了。

她亦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吸血鬼,只是昨夜那蒼白的臉,嗜血的瞳眸,尖厲的牙,皆是彰顯著身份。

入魔,魔性,白狄魔道,到底是怎樣一個教派一個組織呢?難道就真是血族嗎?

先前穿越前入這一片荒山便知曉這兒有諸多離奇怪異之事,山精鬼魅,妖獸毒物,似乎,傳說裏的許多事情在一點一點地出現,或許,那不是傳說,而是真真正正的歷史了。

她所在的究竟是哪一個朝代,是魔剎帝國覆滅之後,還是興起之前?

如若是魔剎帝國覆滅之後,那定是千年前之事了,否者一整個帝國豈會那麽容易便化作這麽一片荒山野林,看不到任何一絲遺跡?

而此時,魔剎同十三王妃的故事應該是發生過的,即便夕兒是吸血鬼,亦是不會是十三王妃了。

但是,如若是魔剎帝國興起之前呢?

要這萬重大山變成一個繁榮的國度,且不說一朝一夕,就算是百年亦是不可能,這不僅需要人力,亦是需要自然之力,從這片大山的地形,還有山中出沒的野獸毒蟲來看,根本建立不起任何街市來。

是不是她多疑了,這孩子根本同那傳說沒有任何關系!

狠下心,在脖頸上認真摸索了好一會兒,終於是大大地吐了一口氣,幸好幸好,什麽都沒有,最怕就是摸出了兩個咬痕來,那她也得成魔,吸血之魔。

吸血鬼的等級十分森嚴,汐兒若真是唐影引入魔道的,那麽她的主人便是唐影,除了唐影,誰都滅不了她。

而她若是讓汐兒咬了,便是從屬夕兒了,除了夕兒,亦是無人滅得了她。

掂量起來,這般魔性,著實可怕!

如何,是好?

心底終於是有些慌了,這才覺得朝不知不覺被牽引著,陷入某個陰謀之中,不單單是血狐,不單單是淩司夜的身世,不單單是白狄同天朝的恩怨。

這個時辰了,淩司夜定是四處尋她了,怎麽不見嘯風鷹呢?她腦海裏都浮現了他怒目瞪她,想吃人的樣子了。

是等嘯風鷹尋來,還是回溪流去尋呢?

想起身來,只是,還未完全站起來,卻是渾身無力又跌坐了下去,昨夜並沒有真正大動幹戈,一直都在躲,怎麽就感覺一身氣力皆費盡了一般呢?看樣子還是再休息一會兒,等夕兒醒來吧!

仍舊是靠粗壯的樹幹上,緩緩閉上了雙眸,然而絲毫都沒有察覺到,一旁一只血紅色的狐貍,從昨夜至今便一直盯著她們看了,一身妖紅似火,一整晚都沒有恢覆為白色皮毛,心裏翻江倒海一般,難以平靜。

它看得清清楚楚,小主人入了魔道,成了血魔的奴隸,昨夜怕是第一次真正發作吧,再這之前尚且死得了,在這之後便是生不如死了,不老,不死,不滅,永遠都是這幅孩子模樣!

除非血魔親自動手!

膽小如它,怎麽敢再多跟蹤,這片林子越來越動蕩不安了,它該躲起來了。

又看了小娃娃一眼,便是躡手躡腳地從旁離開,還是到山的另一邊去吧,而且,它也餓了,該尋覓毒物去了,上一頓大餐似乎是好幾日之前的了。

這整片山林,卻是開始動蕩不安了起來。

不遠處,那不見天日,方圓百裏最陰涼的迷林裏,唐影早已清醒了。

靜靜地坐在橫臥的樹幹上,眸中凝著一絲沈重,昨夜的記憶全無,只知道他控制不住對血的渴望,似乎越來越超出他的自制,體內似乎積蓄著一股力量,等待著有朝一日爆發,連他都掌控不了,一如上一回在草原上,不知道被什麽激惹了,亦是控制不住,所幸,他支開了夕兒,然而,他又如何會知道夕兒並沒來得及躲開。

當年寧洛許他跳過奴宮第十九層的折磨,引他入了十九層之上,那便是魔道,一身修為皆是在十九層之上而來,那是一個血的世界,似乎專門為他準備一般,他並不知道,自己本身就是未覺醒之魔,而非寧洛引他入魔的!

從來就不過問任何,默默控制著自己的魔性,如果,不死、不滅,骨子裏是排斥那個地方的,甚至是寧親王和寧洛,他不喜歡那麽多的算計和陰謀,卻不得不也淪為一顆棋子,

只是,只是,與他無關,他不關於心,一切便與他無關。

六月初了,到月底,空山便會對唐府動手了吧,終於,在唐府的使命也完成了。

但年離開空山之時,不過十六七歲,他就那麽天真地幻象著,如果,如果能恢覆了自己的容貌,他定要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去接近夢兒,去從新開始一段愛戀,去唆使她私奔,即使,過去的一切,是可以他一個人記住的,即使,一輩子都用易聲術。

而今,那麽多年過去了,血狐的下落已經明了了,卻仍舊尋不到,他已經是一個堂堂男子了,卻依舊戴著這面具,而她,已為人妻。

知道她一定就在這片林子裏,離淩司夜不會太遠的,一開始的興奮,而今的膽怯,真的見了她,該如何解釋?解釋這一切欺騙,確是欺騙了她,就連最後一封信函都是欺騙,他哪裏是回空山啊!

又該如何面對她為人妻的幸福呢?

一路而來,每次的密報都會多少提及他們的關系。

如果,她尋到了幸福,他還依舊執著,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呢?

她之前不是說過的嗎?

唐影,如果我真的記不起你了,你就把我忘了吧。

當初,怎麽就沒再多問她。

唐夢,如果你過得很好,允許我就此放手嗎?

如果,他就這麽放手了,她會不會如同惜愛所說,會恨他,會怪他呢?

雙腿緩緩蜷縮了起來,就靠在大樹幹上,埋下頭,四周頓時憑空出現了數只千絲紙鳶,仿佛感覺得到主人的心境一般,圍繞著他,漂浮著,偶然會觸碰他的墨發、玉簪、白衣。

累。

很久很久沒有那麽累過了。

唐夢啊唐夢,我該怎麽辦呢?

如果,你能告訴我該怎麽辦,我定是惟命是從的。

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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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費章節 288迷失之林

萬重大山,其實分為東北和西南兩部分。

中間隔著一座高聳入雲霄的大山脈,名曰龍脈,山道難行,黃鶴之飛尚不得過,猿猱欲度愁攀援。

大多入山者皆由東北處的孤村入,西南的入口,從來沒有人尋到過,亦或者說,西南根本沒有入山道吧。

訣別鎮亦是一個入山道,卻最遠只能到達空山,亦是鮮少有人進去過。

“這麽說,西南的路是被咱給占了?”水姬問到。

“可以這麽說,西南原本的道同孤城這邊的一樣,也是水路,沿著水路便可直接到達龍脈,後來寧洛建了孤城大壩,擡高了水位,便形成了那巨大的湖泊,玉邪便是從那大湖泊入山的,他是第一個了!”烈焰如實答到,兩人正往溪流方向而去,尋的正是淩司夜。

水姬頓時一楞,駐足,道:“寧洛也沒從那條路入山過嗎?”

“玉邪是第一個,看樣子也會是第一個過那山洞的了。”烈焰補充到。

“寧洛讓他和林若雪探路!”水姬這才明白過來。

“正是。”烈焰點頭,玉邪一路來,定是留下詳盡的線索的。

“條件呢?”水姬好奇了起來,自是聽過玉邪的名號,這狄胡四王子如何這般好敷衍,甘為人利用?

“還不就是王位。”烈焰白了她一眼便較快了腳步。

水姬連忙跟了上去,又問到:“你打算怎麽把殿下引過山去,這麽說最遲也得等到玉邪他們過山來吧!”

“那是當然,你廢話怎麽那麽多!”烈焰脾氣向來如火,沒有多少耐性。

“寧洛什麽到交待給你,我能不問個清楚嗎?”水姬快步在他身前擋了下來,性格卻不似水溫柔,一眼火爆。

“他的意思就是,這件事上,你就是我的助手了,我交待什麽你便做什麽,問那麽多作甚!”烈焰挑眉說到,這是魔道一貫的行事風格。

身為屬下,只做,不問。

這在唐影的性格可是將之體現得淋漓盡致,似乎是天性使然一般,對主人惟命是從,只可惜,如今的主子,寧洛,魔煞,同七魔之首血魔是平起平坐的。

想到這裏,烈焰突然蹙眉了,不理會水姬在面前瞪眼睛。

為何寧洛不直覺喚醒唐影的魔性呢?

為何不告知真相呢?

光覆魔道,本就該是他們兩大護法的任務!

原本就隱隱懷疑,方才想起唐影,將一切竄起來思索,越發的好奇了。

就因為唐影困於情嗎?

如若是因為這樣,以寧洛的性子,早就殺了唐夢來徹底激起他的魔性了。

是他多心了,還是,寧洛真的,隱瞞了什麽?!

“發什麽楞呢?”洛水姬見他不動,好奇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。

“沒什麽。”烈焰瞥了她一眼便繼續朝前而去,這些事,還未弄清楚之前,還是藏在心裏好。

沒走多久,洛水姬又有問題了,嘀咕道:“神神秘秘的,你總得告訴我,咱們怎麽把太子殿下引過山去吧,你確定我們不會被他發現?”

烈焰想都沒想,脫口而出,道:“想辦法引開唐夢,拿下唐夢了,還怕他不來?”

“這個女人……”水姬感慨著,欲言又止。

“怎麽?”烈焰問到。

“不知道該同情她,還是該羨慕她了,你說寧洛最後不會要她的命來激惹唐影吧!”洛水姬心裏可是想著比烈焰透徹,只是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白狄宮裏許多人擔心的都是唐影會因唐夢而最終與淩司夜為敵,然而,這不過是假象罷了,他們皆不知道,寧洛根本就不怕激惹唐影,更不知道,待魔道光覆,白狄亦將不會存在!

“你……”烈焰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,這女人竟然也想到了。

“我什麽我,我說錯了嗎?血魔困於情,遲遲覺醒不了,那當然是要滅情的,依我看來,魔尊亦是一樣,所以啊,唐夢這女人,就是咱魔道的禍水!”洛水姬說得認真。

烈焰看了看她,沒有再說什麽,徑自蹙著眉頭,本以為殿下沒那麽早到的,沒想到前幾日竟和唐影動了手,看樣子,他們得想辦法拖延些時日了,也不知道玉邪還有多久才會到。

兩人終於是不再說話了,腳步頗快,朝前溪流方向而去,卻不知道淩司夜早已偏離了溪流很遠很遠,正在這萬重大山西北部分最可怕的迷失之林裏。

迷失之林,越往深處,越是尋不到方向。

它的主人,一個久居山林的女子,蝶依。

依舊是與大樹融為一體的屋子,同先前的有些差異,似乎更大了點,窗戶多了些,纏著許多開著五顏六色小花朵的藤蔓。

木門敞開著,門外圍著一群好奇的小動物,每個窗臺前都立著飛鳥,這完全就是一個勃勃生機的叢林世界。

屋內,竹塌上的人仍舊沈睡著,已經過了正午了,他似乎很累很累,一臉安靜睡顏,睫毛好長,高挺的鼻子很是英俊,還有微微抿著的雙唇,性感無比。

沒了平日裏一貫的冷峻邪佞之氣,亦沒有高高在上不可逼視的冷漠,此時的他,倒是像個貪睡的孩子。

榻邊的蝶依已經坐了很久很久了,白紗外披遺落了,一身迷幻的紫,就這麽楞楞地看著他,微蹙著眉頭,有些出神,他到底是什麽人呀?

心下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愈來愈濃,似乎曾經與他相識過。

又是忍不住伸出青蔥一般的手指,輕輕撫摸著他的俊臉,無論如何,她就決定留下他了,一輩子留在這迷失之林裏。

她甚至都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呢?

睡臉這般安靜,定是個溫柔善良的男子吧。

這就是一見鐘情嗎?

從此她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。

指腹流連而下,停在他唇上,清秀雅致的小臉上漸漸浮起了魅惑的笑來,再笑意最濃之時,一揚手,瞬間,收有門窗皆砰地一聲,很是幹脆地合上了。

鐵定了心,要留下他,便是不允許他有任何機會,任何借口再離開的。

這麽多年,獨自一人留在這慌林裏,與白獸為伍,她需要人陪。

渾身上下,不過是一件迷幻紫衣罷了,衣帶輕解,綢裳沿著一身冰肌玉膚緩緩滑落,曼妙玲瓏的身軀頓時一覽無餘,玲瓏浮現,肌如白玉凝脂。

臉上的羞赧難掩,紅得通透,卻還是在他身旁依偎了下來,玉手漸漸往他衣內探去。

淩司夜睡得正沈,習慣地翻身,一條長腿就這麽跨了過來,將她擁入懷中,喃喃道:“別鬧,傷口還在,不用看!”

某個女人,總是時不時會偷偷察看他心口上的那傷口,他早已習以為常了。

蝶依一楞,停著了手,良久都沒動。

他這是在同誰說話?

然而,就是這麽一楞著,揭穿了她。

他習慣的人,從來不會安分那麽久的。

還未緩過神來,淩司夜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而上,掐住了她的脖頸,一臉睡顏未退,雙眸卻是淩厲無比,逼視、厲聲:“你是何人!?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根本說不出話來,脖頸上的力道幾乎要了她的命,這男人原來,真的那麽兇!

淩司夜這才微微松了些手,仍舊是一臉不悅之色,冷冷道:“你是何人,唐夢呢?”

向來就是戒備極高之人,尤其是入了這萬重大山,一醒來,所有的信息便在腦海裏不斷的浮現,他是跟著嘯風鷹來尋唐夢的,就昏迷在一座小木屋前,中的是那箭一般的毒物之毒!

這個女人,是屋子的主人嗎?

他睡了多久?

“我……我叫蝶依,是這片林子的主人……我救了你……”蝶依艱難地解釋,卻不知他口中的唐夢是何人,聽這名字,是個女子吧。

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出,淩司夜戒備之心卻更強了,這片林子的主人,萬重大山竟也有人居住!

張開另一手手心來,傷口果然還在,很小,卻是泛著青紫色,顯然沒有完全消退。

而另一手仍舊是掐在她脖頸上,卻是冷不防狠狠將她甩到地上去,根本就沒在意到她一身赤裸,再自然不過了。

對於女人,他向來不會憐香惜玉,就連他那淩妃娘娘都時常咒罵他不懂溫柔,何況是其他女人?

蝶依一身赤裸,就這麽摔了下榻,癱在地上,狼狽不已,如此羞辱,完全出乎她的意料,根本沒緩過神來。

而淩司夜卻是坐在榻上,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和墨發,一貫的高傲與冷峻,高高在上睥睨她,冷冷質問,“我中的是什麽毒,昏迷了多久?”

蝶依拉過前面的紫色衣裳來裹身,沈默了好一會兒,才擡起頭來,直視淩司夜道:“我救了你,你就是這般對待救命恩人的?”

“先回答我的問題。”淩司夜卻是冷下了雙眸。

“你輕薄了我,是不是先該給我個交待呢?”蝶依站了起來,臉上雖有羞赧之色,更多的卻是慍色。

淩司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冷冷一笑,懶懶取出藏於腰上的金色小飛刀來,卻是驟然射出,擦過蝶依的臉頰,重重射入她身後的門板上。

這麽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來,血隨即滲出。

“你!”蝶依一身戒備了起來,忍著臉上的極度疼痛,不敢喊出,這才明白過來,這男子非善類!

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淩司夜挑眉說到,還算是有耐性,這個女人倒是很耐得住疼。

“忘恩負義!”女子怒了,一揮手,門窗頓時大開,守在外頭的小動物全部湧了進來,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危險。

淩司夜掃了四周一圈,不由得蹙眉,真夠麻煩的,不耐煩地出了一身長哨。

嗖地一聲,猶如箭一般,嘯風鷹終於是出現了,落在了他擡起的一臂上,羽翼上的傷在蝶依的照料下早已痊愈了。

“你帶我來的這好地方!”淩司夜瞥了它一眼,正想取出袖中的檀木梳來,卻尋不到了。

明明是一直都放在袖中的,東西呢?

根本不在乎在四周滿滿的敵意,徑自尋著唐夢最喜歡的那檀木梳,卻怎麽都尋不到了。

“你是在這個嗎?”蝶依揚起手來,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木梳,用料,做工,皆是極其考究,她一見了便是喜歡。

“是。”淩司夜緩緩擡起頭來,仿佛不悅到了極點,身影一幻,還未來得及看得清楚,蝶依只覺得手腕一陣疼痛,而手上的東西早已被奪了過去。

淩司夜就背著她站著,低著頭,拉起衣袖徑自擦拭著那檀木梳,一臉的認真,而蝶依卻是動都動不了,手腕下垂,毫無一絲力氣,斷了。

仍舊是讓嘯風鷹嗅著了氣息,幸好,是她的東西始終都是她的,嘯風鷹低鳴了幾聲,便飛了出去,這回不能在尋錯了。

這蝶依即便是獸魔,為覺醒之人,便沒有能力號令任何妖獸,它的主人,仍舊是這男子。

“嘭~”

蝶依終於是忍不住手腕上和臉上的疼痛,直直跪了下去,話都說不出來,虛弱地即將昏迷。

淩司夜卻是頭也沒回,徑自走了出去,圍在四周的小動物們一下子退開來,卻仍舊是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,似乎隨時準備攻擊一般。

然而,淩司夜卻突然止步,這才發現這個地方同先前的完全不一樣,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深林,彌漫紫色的霧氣,而嘯風鷹就前面徘徊著,仿佛飛不出去一般。

這是怎麽地方?

蹙眉思索,犀眸戒備掠過,驟然拔劍,轉身橫掃而過,一道劍氣驟然將身後悄悄襲擊而來的一群生物遠遠震開了。

這回可是學乖了,這林子裏到處都是毒物,不能那邊輕易讓任何活物近身的。

一陣陣哀嚎聲,遠遠而去,不一會兒,終於是清凈了,他並不怎麽喜歡這些小生物,看著就煩。

收起冷玄劍來,蹙眉環視了一周,該往哪一條路走呢?

嘯風鷹已經落到他肩上了,這片迷失之林,它也飛不出去,即便是沖上高空,亦可能是假象,不是真的高空。

這林子之所以出不去便是因為心中想著出林,面前便會幻化出一條路來,通往心中所想的地方,而這一切皆是幻境,若是心魔太重,便是一輩子都會迷失在自己創造出來幻境裏的!

收費章節 289入幻境&試探

淩司夜回頭看了屋內那昏迷在地的女子一眼,遲疑了須臾,終是不想再多費唇舌,還是轉過身,邁開了步子,就朝著屋門直對的方向而去。

迷失之林,心中向往,即在眼前。

走了良久,林子愈發的茂密,紫氣沒有毒,卻是越發的遮擋了視線。

淩司夜止步,拔劍而起,不過隨意一揮,耍的依舊是虛招,道道冷藍色劍氣橫掃而過,不僅輕易驅散了紫霧,就連樹林都被他毀了大半。

抿著的雙眸,隱隱顯露出不耐煩來,只是,事實便是事實,他似乎迷路了。

從手心上的傷口來看,已經就昏迷一日的時間,印象中,這個方向是溪流的上游左側,離得甚遠,只是,他卻不知道,自己此時又是位於這林子的哪個方向。

唐夢那女人這會兒定是四處尋他了吧!怎麽就不能安分一點呢?

做好是乖乖回船上等他,否者這筆帳他有得跟她算了!

霧氣漸漸散去,突然,前面卻是隱隱出現了一條路道來,明顯是開鑿過的痕跡,兩邊的林子不是一般的樹木,而是高而挺拔而上的竹子,一簇一簇地,將整片天都給遮擋了。

淩司夜卻是駐足了,回頭看了嘯風鷹一眼,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
嘯風鷹那寶石一般的黑眸子轉了幾圈,咕咕低鳴著,卻怎麽都不肯動。

它也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道路,還是它心中所想的,亦或者,是主人心中所想往的地方。

應該是主人所想的吧,畢竟他的心念比它強大多了。

“不去?”淩司夜蹙眉,心下有些疑惑,卻豈會知道這迷失之林的秘密,又取出了唐夢那檀木梳來。

嘯風鷹卻是別過頭,飛了起來,它早就完全可以確定,唐夢根本不在這林子裏。

依舊是繞著淩司夜打轉,無可奈何,只能拖住他,不讓他入那竹林,這片竹林便是他的迷失之地了吧!

淩司夜看著它,作勢要往竹林而去,嘯風鷹立馬攔在他面前,拼命地煽翅。

淩司夜止步,明白了過來,只是,心中卻是更加好奇了,這片憑空出現的竹林怎麽就不能入了呢?

嘯風鷹索性朝來路飛去,時不時回頭看淩司夜,這個意思,便是要他回去找那個女子了!

“回去?”淩司夜挑眉問到。

嘯風鷹十分通曉人性,又是拼命地拍翅。

“沒出息的畜生!”淩司夜卻是冷冷碎了一句,仰頭,透出茂密的枝葉,可見藍天。

負手而立,身姿頎長,唇畔泛起一絲冷笑,卻是這瞬間,一式飛龍在天,直飛而上,縱使再詭異的叢林,只要內力足以淩上高空,根本不會迷失方向的。

嘯風鷹轉了幾圈,無奈只得跟上去,它的幻境便是高空,因而飛不出去,主人淩空而上,或許有那麽點機會擺脫著幻境吧!

淩司夜高高淩空而立,嘯風鷹很快便飛到他身旁,離地千丈,整片林子皆一覽無餘。

在嘯風鷹看來,一切都是平原,這就是平原之上,一片可以自由鳳翔,自由覓食之地,已經上來過一次了,所幸這意念不重,很快便緩過神來,明白是幻境。

而在淩司夜看來,這仍舊是一片林子,什麽都看得清楚,方才那片竹林正是通往溪流之處,是主幹道分支而出的一條小溪流,沿著走便可回到船上了。

一個長哨,明顯的意思,要嘯風鷹去尋人,然而,嘯風鷹卻是又拼命地拍打起翅膀來了,它根本做不到,淩得再高,它都出不來這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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